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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 年 3 月的某个早晨,德国企业家 Wilhelm Einhaus 如往常一样走进位于德国哈姆(Hamm)Bockum-Hövel 的公司总部,却迎来了一场彻底其改变命运的“技术灾难”:
“办公室每台打印机都自动打印出了一张纸,上面写着:‘我们已经黑了你,更多信息请前往暗网查看’。”
短短数小时内,公司所有服务器和电脑彻底宕机,日常业务全线停摆。
于是,一家年营收曾超 7000 万欧元(约人民币 5.8 亿元)、服务渠道覆盖 5000+ 家零售网点的德国手机维修巨头——Einhaus Group,就此走上了难以逆转的下坡路。
黑客团伙“Royal”入侵,核心系统全线加密
根据后续调查,袭击 Einhaus Group 的元凶正是臭名昭著的勒索软件组织“Royal”。
据悉,黑客组织 Royal 在 Einhaus Group 内部系统中部署了高度复杂的勒索软件,导致所有电脑和服务器无法启动,所有业务系统——包括合同、理赔、财务、客户通信等模块——统统遭遇加密锁死。
“我们无法再访问任何关键数据,整个业务在数小时内完全停摆。”Wilhelm Einhaus 回忆道。
很快,Royal 就显露其真正目的:向 Einhaus Group 索要价值约 23 万美元(约人民币 165 万元)的比特币赎金,并威胁不给的话他们将永远删除所有数据。
事发之后,Einhaus Group 迅速报警,德国州刑警局和网络犯罪专业检察机关 Verden 也迅速介入。但显然时间不等人:由于 Einhaus Group 业务高度依赖其 IT 系统,无论是面向客户的手机维修服务,还是保险合作方的佣金结算与理赔工作,全部陷入停滞。
换句话说,每耽误一天,Einhaus Group 就会流失更多客户、失去更多合作方、亏损更多资金——几天之后,Einhaus Group 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:支付约 23 万美元的比特币赎金,只求能尽快恢复运营。
裁员自救:170人砍到只剩8人,卖楼保命
按照黑客要求支付赎金后,Einhaus Group 得到了部分系统的解密密钥,但数据恢复工作远比预想得要困难。
加密级别复杂、系统架构老旧、数据完整性受损,再加上人员混乱,导致 Einhaus Group 的数据恢复与系统重建一拖就是数月,期间公司仍面临着巨大的客户流失与业务损失。
一位 Einhaus Group 前员工匿名表示:“我们每月需要为保险公司提供佣金对账,但(当时)数据系统瘫痪导致无法结算,所有理赔只能转为手动处理,客户也因此频频投诉。”
这个原本自动化、线上化的现代服务型企业,仿佛退回到了上世纪的运营方式。
更严重的是,在 IT 系统崩溃的那几个月里,Einhaus Group 实际遭遇的客户流失、退款、服务违约等损失远远超过赎金:据估算,此次黑客攻击对企业造成的直接损失高达数百万欧元。
面对业务瘫痪与财务危机,Einhaus Group 为了自救,开始了一系列“断臂求生”的动作:
● 裁员超 90%:从原有的约 170 名员工缩减到仅剩 8 个核心骨干。也就是说,这 8 个人需要负责公司剩余的全部业务,包括手动处理维修订单、理赔案件、客户咨询等。
● 出售总部大楼:2024 年中,Einhaus Group 出售了其位于 Römerstraße 的总部办公大楼,以缓解现金流压力。
● 清算资本投资:包括部分对外合作项目与股权基金也被迅速变现。
但这一切只能争取时间,却无力扭转颓势。尽管 Einhaus Group 部分数据系统已恢复,但其客户和业务量始终未能回归,收入持续下滑、现金流逐月恶化。
黑客被抓、赎金却被扣押,重组计划彻底失败
就在 Einhaus Group 最艰难的阶段,一个“看似好消息”的转折点出现了。
德国警方查明并逮捕了三名涉嫌发起攻击的嫌疑人,疑似为“Royal”勒索团伙成员,并查封了价值高达六位数欧元的加密货币资产,其中极可能包含了来自 Einhaus Group 支付的赎金。
然而这个转机,并没有给 Einhaus Group 带来实际的希望:Einhaus Group 多次请求检方将这部分资金返还给作为“受害方”的企业,用以补充运营和还债。但 Verden 检方以“调查尚未结束”为由,拒绝返还资产。
据相关律师分析称,根据德国司法流程,涉案资产只有在案件终结、所有追责程序完成后,才可能归还受害方。但现实情况是,多数类似案件周期长达两三年,甚至永远无法追责全部赃款。
而这一决定几乎等于宣判了 Einhaus Group 的死刑:公司原本寄希望于拿回赎金进行债务重组和业务恢复,但现在连这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——Wilhelm Einhaus 公开表示:“我们明明就是受害者,却无法拿回被勒索的资金,这彻底断送了我们的重组计划。”
72岁创始人不愿退休,仍要“重新开始”
截至目前,Einhaus Group 旗下三家子公司已启动破产程序,包括物流子公司 24 logistics GmbH;移动设备维修业务也已彻底关闭,仅剩部分保险理赔平台仍与其合作方 Helinet 保持运营。
令人意外的是,尽管公司破产、资产贬值、赎金冻结、员工离散,现年 72 岁的 Wilhelm Einhaus 并未选择退休。他公开对媒体表示:“即便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,我也不会退出,我会重新开始。”
要知道,Wilhelm Einhaus 从 19 岁开始创业,已经独立经营企业 53 年,一手将公司做大做强,这场“网络灾难”无疑是他职业生涯中最沉重的一击。
不过,Einhaus 的崩塌也不是孤例。不久前,英国也爆出了类似惨案:Knights of Old(KNP),一家拥有 158 年历史的,因遭到黑客攻击导致系统瘫痪,最终无力经营宣布破产,700 多名员工一夜失业。
显而易见,对于依赖数字系统运营的企业而言,如今网络安全不再只是“技术团队的事情”,而是一项必须投入资源与战略的重点:如果安全防护不到位、响应机制不健全,那黑客攻击所带来的“一夜崩塌”,或许只会越来越常见。
参考链接:https://www.tomshardware.com/tech-industry/cyber-security/leading-phone-repair-and-insurance-firm-collapses-after-paying-crippling-ransomware-demand-cutting-100-employees-to-just-eight-wasnt-enoug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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